间歇性懒癌晚期,脑洞奇特,一般产出都是傻白甜,一正剧就BE……能完结的都是爱!微博同名但是后缀不定。。。

【昆虫记.蜘蛛】月夜来我家做客的女孩

  我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了。

  那声音很轻,悉悉索索地,从天花板上蔓延到楼下去。

   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妻子,她睡得很甜,嘴角翘起,偶尔舔舔嘴唇。我猜她一定是在梦里吃到了什么好东西——比如她下午一直在念叨的苹果小馅饼。

  我又看了看窗户那边,窗帘上树枝的投影随着微风微微摇摆,一切并无异状。但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滋生在我的心头,这感觉非常不好,让我难受。

  我最后还是决定起床去看一眼。

  我小心翼翼地下楼,尽量不发出脚步声,走完最后一节楼梯之后,我向四周打量了一会儿,松了口气。

  什么也没有。

  紧张的后果就是喉咙干得要命,既然都下楼来了,我拿起立柜上放着的杯子打算去厨房弄点水喝。

   “你好,先生。”一个小小的声音飘进了我的耳朵。

   我吓得差点把杯子摔在地上。

   “谁?”我没有回头,全身绷得紧紧的。

  “很抱歉深夜来访,但是我只有这个时间能来……可以请您为我开一下门么?”那个小小的声音继续说着,听起来是个年轻孩子,声音轻得如果不是仔细听的话就会顺着微风飘走一样。

  怀着忐忑的心情——或者好奇更多一点——唔,也许是月色太好冲淡了内心对未知的恐惧——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女孩,大概只有十二,三岁,皮肤苍白得几乎让我以为她要融化在月光里面,身材纤瘦,细长的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长长蓬乱的头发给人一种毛茸茸的感觉,头发下面藏着一双大的,晶莹透亮的眼睛。

   “你好,先生。”她拿起刚刚放在地上的一个小篮子,脸上挤出一个害羞的笑容,“我即将成为你的新邻居。”

   我让她进屋里来,又走去厨房倒了两杯茶,新邻居?我倒是记得离我家不远确实有那么一间空屋子打算出租,房主似乎是老约翰,哦,可怜的老约翰,上个月去世之后,剩下的那一丁点儿值钱的东西都被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拿走了,剩下的那间破屋子他一时半会儿处理不掉,就先挂了出租的牌子赚点小钱。这么看来,这个小姑娘就是那间老屋子的新房客无疑了。

   嗯,这么一想的话,会来拜访也就理所当然了。

   我回到茶几那里,女孩子依然在那里坐着,小篮子放在身旁,眼睛不停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您这里真不错。”她由衷地赞叹了一句,捧起杯子像是成年人品酒一样咂了一口热茶之后,很高兴似的伸了伸长长的四肢,“沙发,茶几,这些摆设——都很合适。”

   “是我和我的妻子一起布置的——她现在还在睡觉。”我想起了楼上还在做美梦的妻子,不禁笑了起来,“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就是有些时候,呃,你知道的,比较唠叨。啊,对了,您从哪儿来?是一个人吗?”

   “我从曼彻斯特来,前天刚到。”女孩的眼睛还在四处瞟着,看样子似乎是有些紧张,她谨慎地组织着语言。“我的妈妈让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四处游历,她觉得我们长大成人之后就应该远离家乡,自己讨生活了。而我们通常都是独自行动,每个人去的都是不同的地方。我的哥哥姐姐们大部分去了北边,而我来到了这里。”

   “你看起来年纪还很小啊,一个人来这么远的地方,是有什么远房亲戚在这里吗?”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来这么远的地方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饶有兴趣地问着。

   “不,只是因为这几天刚好风比较大的缘故吧。”【注①】

   女孩笑了起来,她笑起来的时候样子很矜持,从不露出牙齿,“半夜起来,您一定饿了吧”,她伸手到那个小篮子里,拿出一个包裹来,“我带了些自制的点心,不嫌弃的话还请您一定尝尝。”

   包裹里是一些很精致的白色甜点,我拿了一个放进嘴里,感觉以前从来没尝过如此美妙的味道。这可比妻子念叨的苹果馅饼要好得多吧。

   “这是新摘出来的花瓣做的小点心。”她解释道,然后看了看我已经被喝的空空的茶杯,“我还带了些饮料,也希望您来尝尝。”接着她又从那小篮子里变魔术一样拎出一个还冒着热气的木质小茶壶,又飞快地从篮子里摸出两个小茶杯,倒满了热茶递给我。

   虽然茶水冒着热气,但是喝到嘴里却是温温的,一种像是陈年的果酒一样醇厚的感觉,闭上眼睛,我整个人都沉浸在了香气里面,感觉不到外面时间的流逝。

   “啊,抱歉。”对面女孩的声音让我清醒了过来,“我觉得我该走了。”

   女孩子又绞紧了手指,脸上浮现出那种局促的神情。

   “我在外面待太久了。”

   “呃,好的。”我匆忙地站起来,看着女孩灵巧的手指把桌上的东西很快收拾好,做完这一切后,她拿起篮子,理了理头发,对我告了别。

   “那么再会,先生。”

   “再见了。”事实上,我对有这么一个有趣的小邻居感到很高兴,我妻子也很喜欢像她这样乖巧的小孩子。

   “啊呀!”女孩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拍了拍她的毛茸茸的脑袋,“我忘记带果酱了。”

   “果酱?”

   “是的……本来也是要赠给您和您太太的我自制的礼物……可是我刚刚搬来,出来的时候太匆忙忘记了。”女孩沮丧地低下头,晶莹的眼睛也黯淡了下去。

   “没关系的。”我安慰她,“你还可以再来,挑个我和我太太都在的时间,相信我,她会喜欢你的,也会喜欢你的果酱。”

   “好的。”女孩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抬起头笑了起来,“我会带着果酱再来的,但是昨天的果酱已经不新鲜了,等到再过一段时间最新鲜的水果成熟了,我一定会做好送来的。”

   “那就麻烦你了。”

   我微笑着送她出门。

   女孩子的身影渐渐消失了,当我抬头看见微亮的天光之后,才发现一晚上就这么悄悄地过去了。

   我回到客厅,正好遇见妻子睡眼惺忪地下楼来:“起这么早?”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走进盥洗室之前我回头看了一眼客厅,茶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妻子收拾走了,茶几上什么也没有。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我还偶尔会想起那个小孩子,但是在问起新邻居的时候得到的回答却让我很奇怪。

   “哪有什么新邻居啊?老约翰的屋子倒是找着了一个房客,但是那是个脏兮兮的男人啊,据说还做着什么不好的勾当,跟这种人做邻居你可要小心点儿啊。”另一边的邻居格拉斯太太这么对我说。

  那么那个小孩子,到底是什么人呢?

   我还在不切实际地想着月夜精灵之类的传说,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压在心里。

   时间一久,也就淡忘了。

  久违的周日,我舒服地靠在铺着软垫的椅子上看着报纸,妻子在楼上打扫着房间,不时念叨一句什么,太远了,我没听清。

  楼上似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噢!”我听见妻子一声小小的惊呼,似乎有玻璃瓶子打碎了的声音。

   “怎么了?”我回过头,大声问道。

   “没什么——”妻子大声回应我,“我被一只小动物吓了一跳,可惜了这瓶果酱——咦?是最新鲜的覆盆子【注②】呢,是你买的吗亲爱的?”

   “不,不是我。不用太在意,反正已经浪费掉了。”回答了一句之后,我又把头转了回去,继续看着报纸上的新闻。

   “啧,真讨厌的蜘蛛。”妻子皱着眉毛,嫌恶地看着地上一只白色长腿蜘蛛的尸体和旁边的一摊果酱污渍,“浪费了一些上好的果酱——这下这块地板又要重新打扫了。”

   我打了个哈欠,继续看我的报纸。

  难得的星期天,家庭琐事每天都有,那些东西就留给女人们吧。

   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孩。

 

          -FIN-

 

注:

  1. 蜘蛛的幼虫是成群结队跟蒲公英一样往各个地方飞的,落到哪里就在哪里继续生存。
  2. 现在是五月,覆盆子成熟期大概是八月中上旬。

 

呃,这个是一篇一下午就完成的小童话,虽然结局有点纠结【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在不看注释的前提下知道那个女孩子就是那只结尾不幸挂掉的小蜘蛛】,今天下午没事儿翻之前下载的存货发现了尼尔盖曼的《鬼妈妈》,看完之后就有了这篇,但是真正的灵感来源大概还是小时候法布尔的昆虫记,话说回来大家不觉得有些昆虫很好看吗……我本人就一直觉得蛾子很漂亮,有绒毛还有亮亮的大眼睛,但是我所有的基友都对我的这个论调表示“你丫傻了吧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好看!”虽然我本人也不怎么喜欢蜘蛛,但是我觉得那个女孩子那样子的蜘蛛的话……大概还是也蛮漂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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